第两百八十章 败亡于欲-《门阀风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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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枪疾刺,微微泛红的手盾一晃,顿时晃得几骑眯了眯眼,将刺来的枪尖格开,若洛一声大吼,长刀一闪,砍翻一骑,纵马中突,高声呼道:“对凿!”
两方同凿,短兵交接时,片刻之间,白袍又落二十余骑!
“呜,呜……”
恰于此时,鸣金号角响起,若洛削飞一头,冲出十丈外,疾疾勒马,匆匆回首,只见已方阵势中,雪纱荡漾,柔弱的桥游思立在牛车蓬顶。
东面,滚出一道黑浪,愈滚愈粗……
……
“驾!”
落日坠西,拖着红黄光芒,似欲将草野一把火燃尽。郗鉴眯着眼睛,暗觉草野尽头状若火气升腾,隐有余光盎煜。当即便令侦骑飞速查探,又命两百铁骑牢牢护住马车,缓押于后。
郗璇探首出帘,遥瞭了一眼前方,心中也生惴惴,皱眉道:“阿父,何不就地宿营?”
郗愔勒马转了一圈,看了看四周,沉声道:“阿姐,兵书有云,切忌背敌宿营。而今之势,三面平阔,唯东呈斜,不可扎营!”
郗鉴见女儿神色略显不安,便捋着胡须,安抚道:“稍加忍耐,待却此东势,再行宿营。”
“哦……”郗璇缩回脑袋,她不懂兵法,一个念头却突然钻进心中:‘若是他,必懂!’
一炷香后。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马蹄轻疾,渐行渐近,郗鉴心中却愈发忐忑,多年戎马枕甲,敏锐非常,总觉前方有异。
“报……”
侦骑风速反插,高声叫道:“回禀将军,前方,西南向,七里外,两军交战,势如水火,一方着白袍!白袍阵势,岌岌可危!”
“白袍,瞻箦部下?!”
郗鉴神情大惊,眉头一凝,瞬间作决,喝道:“李闳何在?”
“李闳在!”先锋骑将李闳,身高七尺有半,顶盔贯甲,状若铁山。
“纵军疾赴,驰援白袍!”
“诺!”
……
昌氏坞堡,乱作一气。
昌任看着堂下争吵的两方,眉头越锁越紧,坞民无意探知,南向八里外,有两军正行交战,其中一方身着白袍,白袍,那是江东之虎的部下。而另一方,身披晋甲,乃是祖逖部下。
长子昌许力主支援南来白袍,挺身于堂中,团团一揖,大声道:“诸位叔伯,刘殄虏早已有言,昌氏与刘氏当世代交好,而今刘氏白袍被困于野,我等岂可安坐于此也!”
次子昌漠,冷笑道:“大兄荒谬!袭击刘氏者,身披晋甲,方圆数十里,唯有童建宿军于坞。若援刘氏,岂非与祖豫州为敌?!”
昌许反唇相讥,怒道:“护持白袍者,亦有晋甲也!由此可知,此事,定非祖豫州之意也!”
昌漠冷声道:“两方皆有祖豫州部下,于我昌氏而言,理当作壁上观。大兄若欲支援,自可单枪匹马,支身而往。然,切莫言乃我昌氏所为!”
“竖子,汝心已尽黑,只知为胡遒弥心!置祖宗于不故也!”昌许满脸涨得通红,颤抖着嘴唇,一把拽起身侧胡凳,欲执凳砸之。
昌漠并不惧怕,反手擒起一根木棍。
“唉……”
坐在明堂外围的昌华悠悠一叹,知道再论已是无果,趁着无人注意,悄悄溜出了大堂,唤过部曲首领,令其携曲而随。焉知,那首领却吞吞吐吐不欲往。
昌华冷冷撇了一眼首领,阔步急迈,来至坞墙,叫道:“且随我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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